“我没想过能带你上战场，对不起，我的错。”晏熹突兀地道歉。

他没再伸手打，“阿婴，你不是想尽快厉害起来么？起落一千，试试？”

“……”苏婴的眼泪都停了，留下一道泪痕，要坠不坠地挂在下巴上。真是太狼狈了，他想，怎么能任人揉搓成这个样子呢？

晏熹：“要我帮你也是可以的，只是……”他举起手，示意自己怕扯动伤口。

苏婴在那不容回绝的逼视下不争气的眼泪就又立刻盈满了眶。

晏熹凝视着他：“你不算的么？”

“在算了！”苏婴没好气地瞪着他，意图用气急败坏遮掩实在难忍的羞愧。

他差点从侧面摔下床去，晏熹便扶住他，一点要放过他的意思没有。

他整个人瘫着，虽不至于趴下，却累得再也动不了了。晏熹也不催促他。

待苏婴神智回笼，他笑了笑：“苏大人，继续啊，还有八百二十四呢。”

苏婴几乎想给他磕头求他放过。他脑中浑浑噩噩的，脑浆都被烧干了，瞳仁完全失了焦，只觉得起了一场大火，烧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。像那里凭空长出了一刻心脏。

接下来便是无休止的尖叫、喘息、求饶、呻吟、怒骂。

在这样的痛苦中他觉得自己甚至飘了起来——魂魄似乎短暂地脱离了身体，却救不出沉沦在地狱的躯壳，只能受制着高高仰起脖颈，折到快要绷断的地步。

苏婴在剧痛的浪潮中迷糊起来，仿佛眼前只是，他甚至忘了平日蓦然对视的眼中有着怎样的爱意，因为晏熹有仇似的弄他，就要让他死在这里了。

而他已经完全动不了了，光凭一双手将他卡在上头。

后来沉闷的撞击声便成了走投无路的梦魇，苏婴在识海中沉浮，被逼得眼泪交织着流满。他渐渐没了反应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，落不尽的泪也渐渐干涸。

晏熹越喘越急，看着苏婴没骨头似的任他摆弄，心疼之余又有些隐秘的快意。他本就存了一就让他终生难忘的心思，目前看来，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
作为惩罚。

见苏婴不再有所动容，他停下来缓了口气，好让第二回不那么容易。他盯着苏婴的眼睛，狼狈的、被玩弄蹂躏到通红失神的眼睛，“还差多少？”

肌肤摩擦得身上一寸寸战栗起来，晏熹将他按在身上，不许他再晃动。

晏熹想，他听到了那是什么。

他像个备受欺凌的小孩子，痛得浑身都在抖，依然执意向他寻一个解救，只是晏熹分明不打算救他，而是将他欺负得更痛苦更疯狂。

“还有一百。”

“四十五……四十四……”

明知他听不得，偏要说给他听。

“三十一……三十……二十九……”

“十六……十五……十四……”

“……一。”

晏熹猛地按住他，几乎挡不住他要往一边倒去。苏婴挣扎着逃离这禁锢——

干了的泪唰地流下来，像洪水终于决堤。他着一把抓住快要从床边一个头磕下去的苏婴，拉到身前来亲吻。

那吻非常轻柔，只是许久之后才能唤回他的神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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