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玺言走出房间的背影，竟然有那么一丢丢的慌张。

艾晓恬则是有那么一丢丢的郁闷，在意识里敲了敲老六。

“你曾经说，乔玺言的回忆很值钱，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做一个甜品收集他的回忆呢，我现在真的特别好奇，到底是什么回忆，会让他一直这么辛苦。”

“大姐，你确定他是你男神吗？”

老六在系统里给她发来了一个鄙视的表情。

“他当然是我男神了，唯一的男神。”

“那你也知道他不吃甜的，从来不吃，对不对？”

“对啊，我反正是没见过他吃甜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，一个不吃甜的人，请问我怎么制作属于他的回忆甜品？他的回忆里就没有甜品，懂否？”

“懂……懂了。”

艾晓恬的一丢丢郁闷瞬间变成了一大滩郁闷——想知道乔玺言的故事，还真的有点难度。

客房内，乔玺言冲了一个冷水澡才不那么热了。

他一定是脑子坏了，竟然觉得艾晓恬越看越可爱，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。

“可爱不代表可以去爱，乔玺言，点到为止，你给不了她未来。”

乔玺言站在窗前，对着玻璃中映出的自己，喃喃道。

窗下的黑色茶几上，放着一沓材料——是程盛今天搜集的关于林桂琴和陈运达的背景资料。

随意的翻看一番，处处都是漏洞。

明明是两个下岗工人，却过得骄奢淫逸，林桂琴是个无业游民，每天在家打麻将，陈运达开长途货车收入也不高，两个人却能供陈思霏去英国留学三年，而且，一回国就给她买了一辆宝马。

虽然一直住在橡胶厂家属楼，可那是因为这个地方面临拆迁，马上就会有一大笔补偿金，两夫妻早在五年前，就已经购入了一套新房，新房写在了陈思霏的名下，至少也值80万。

“吃了这么多不该吃的，一定消化不良吧，你们给她的痛苦，我会尽数奉还。”

……

第二天一早，艾晓恬就去店里搬行李了。

别人搬家好歹一车，艾晓恬搬家就两只箱子，里面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。

除了衣服，还有一只锅一只碗一个盘子一双筷子，一把锋利的日产切肉刀和简易的竹质菜板，而她最重要的东西，是几本翻得几乎破掉的乐谱——那是她十岁之前学会的几本乐谱，其中一本里夹着一张全家福——那是她唯一拥有的一张全家福，上面的三个人笑得很灿烂，幸福的让她不敢多看。

简单的收拾妥当后，她好好地参观了一番这个属于她的“家”。

乔玺言帮她租下来的房子五十多平米，很现代的装修风格，色调为白色和原木色混合，睡觉的地方要走上楼梯，是一个榻榻米，榻榻米旁边就是落地窗，白天可以看云看雨，晚上可以看灯火看星星。

“乔玺言的审美也没那么糟糕。”

艾晓恬收拾妥当后，准备出门去店里。

打开门，乔玺言像一截木头似的杵在门口，吓了她一跳。

“这都八点半了，你不上班啊？”

艾晓恬看着还穿着睡衣的乔玺言，有点方。

乔玺言深深地望着艾晓恬，久久未语。

艾晓恬盯着他的眼睛，看不出他心情如何，只看到了两个熊猫一样黑眼圈。

这是彻夜难眠了？不会吧，难道昨天他欲火焚身了？

艾晓恬有些不好意思，看来，自己的国际机场也不算很惨，至少可以说别有一番韵致吧？

“为什么包庇罪犯？”

乔玺言冷峻的声线将艾晓恬的粉红泡泡戳了个粉碎。

“你说什么呢，谁是罪犯，我包庇谁了？”

艾晓恬一头雾水，却看到乔玺言的眼眶微微发红。

乔玺言这是要哭，还是熬夜熬的眼睛疼？

一定是眼睛疼，乔玺言怎么可能哭呢？

“临时起意？那两个歹徒和警察说是临时起意，而你明明知道那两个杂碎不是临时起意，对不对？”

乔玺言忽然捏住了艾晓恬的肩膀，那力道让她疼得皱起了眉。

这一刻，她才意识到乔玺言指的是什么——那天差点被侵犯的时候，两个罪犯说：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”，她猜也猜得到指使的人不是陈思霏就是林桂琴，可当乔玺言问起的时候，她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
一方面，那只是她的猜测，并没有证据，两个罪犯已经承认了罪行，必定是收了好处，她想要改变这个结果几乎是不可能的，而另一方面，林桂琴毕竟是她的三姨，“你不仁我不义”并不是艾晓恬的性格特征。

从小被欺负的人往往会走上两条路，一条是反社会，例如马加爵，成为一个复仇者，另一条则是接受不公平，习惯了委曲求全，不想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再有瓜葛，只想逃开。

“以德报怨，何以报德？”

乔玺言冷冷地看着艾晓恬，眼中有心疼，也有失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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