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记住陈思霏的名字并非是因为她有多优秀，而是因为她简历上的住址和艾晓恬在一个小区。

“什么事？”

乔玺言只把车窗按下一指宽的缝隙。

“我觉得我可以胜任您秘书的职位，您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，无论是形象、学历我都是所有面试者中最好的，不是吗？”

陈思霏俯身贴近乔玺言的车窗，低胸紧身连衣裙已经遮不住春光。

就算是个弯的，此时也该为她的花容月貌水蛇腰直一直吧？更何况，乔玺言的底细她早就调查过了，曾经有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女朋友，所以，必定是钢铁直男。

乔玺言正视前方，淡淡说道：“我不知道陈小姐所说的‘试’是什么意思，如果翻译助理的岗位你不想做，就请另谋高就，你这种打扰的行为，或许，连进言之都不够格，你现在正在耽误我的时间。”

陈思霏一愣，连忙说道：“我做！我做翻译！”

“是助理，你的水平，只能做助理。”

“助理也行。”

陈思霏已经吓得花容失色，本是想靠着美色和撒娇博一下好感的，没想到乔玺言花式不解风情，差点让她进不了言之。

乔玺言一脚油门绝尘而去，陈思霏嗅着空气中的尾气味儿，生气失落又带着几丝兴奋——乔玺言果然像传说中一样难搞，可她陈思霏想要的男人，还没有失手过。

……

中心医院。脑外科手术室外的走廊上。

乔玺言远远望着缩成一团的艾晓恬，眉头微微一紧。

刚想走过去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：“喂”。

转过身，周子越的脸比榴莲还臭还硬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。

“医生要的是家属，不是律师，你出现在这里，未免有些多余吧？”

“医药费是你垫付的？”乔玺言不想和周子越多啰嗦，直接挑关键的问。

“是啊，怎么着，你给报销啊？”周子越下意识地挪动身体，想要挡住乔玺言，可乔玺言比他还高半头，加上艾晓恬自带雷达，已经发现了他。

“手术费多少钱？”乔玺言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
“我交了三万五，但是肯定不够，医院人性化，先给手术，之后再补。”

“好，你拿收据去言之律师事务所财务部，我会把这三万五还给你，其他的费用，我来承担。现在我来接手这件事，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什么？你来接手？”周子越有些意外，更多的是怀疑——无利不起早，乔玺言这是在干嘛？

“我和他签过一份委托协议，万一出现意外，我会帮他处理一切。”

“怪不得。”周子越也觉得乔玺言没那么好心，一把拉住艾晓恬，说道：“走，有乔大律师在，我们在这里岂不是添乱？”

艾晓恬被她拉着走了两步，却忽然感觉到另一个拉力——乔玺言竟也拉住了她。

“她是雇主，姜威在为她工作的时候受伤，她拖不了干系。”

“你！你这又是哪门子的法律规定啊！”周子越愤怒地吼道，在他眼里，乔玺言就是假公济私。

“对于法盲，我没有义务浪费时间去普法，如果你想学法律，可以去言之对外事务部报名参加下一期的培训班。”
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

周子越硬生生的看着艾晓恬被乔玺言拉倒身后，只恨自己笨嘴拙舌说不过乔玺言。

“晓恬，你可别什么都相信他，他说不定要让你来承担这件事的责任，他……他居心不良！”

周子越突然地提醒了一句，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。、

乔玺言望着周子越消失在转角，才把紧握着艾晓恬的手松开了，手心竟然渗出了汗液？

面对一个卖麻辣烫的，他紧张什么？

艾晓恬看着一言不发的乔玺言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说老姜没有家人，是真的吗？他已经五十岁了，没结婚？没孩子？连亲戚都没有吗？”

“亲戚有什么用？出了事，亲戚只会想要过来分割财产而已，至于家人……他没有家人。”

乔玺言话音刚落，艾晓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
“晓恬，别听那个律师瞎说，我朋友已经打听到了，老姜有个女儿，二十多岁，在岭川县，我已经通知医院尽量联系了……”

——电话是周子越打开的，艾晓恬挂掉电话，难以置信地望着乔玺言，只想问他一句：你脸不疼吗？

明明有女儿，为什么这个大律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？

他外表很冷，可她不愿承认他的内心也这么冷。

如果老姜殒命，让父女见上最后一面难道不是最起码的善良吗？

艾晓恬的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，现在表情已经像个调色盘了。

乔玺言一眼就看穿了她所有的心理活动，只是什么都不说。

在法庭上，他可以巧舌如簧能言善辩，而现实中，他更多的时间在沉默，再沉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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