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云暮雪这么一问，张氏倒是想起来了。她七八天前，有一次过来寻李姨娘的时候，曾经听见李姨娘吃惊地在房中问：“你的……这是真的？”

张氏见李氏房中有旁人，一时顿了顿，没有立刻进门。

便听李姨娘有些失魂落魄地接了一句，：“夫人，夫人怎会如此？”

房中的另外一人只：“姨娘声……谨慎些，风声走漏就不好了。”

当时张氏觉得不好再沉默，只得举手敲了敲门。

出来开门的人，是云纤雨——

*

云暮雪听了张氏所述，忍不住心底有些发寒。

当然，仅凭这只言片语，根本无法断定，从旁挑唆的人是五妹云纤雨，可是，若是她与李姨娘所的内容光明正大可以见人，她却又为何要“走漏风声”四个字？

“从那天之后，我便觉得李姐姐多了些心事，也不大话。”张氏绞着手中的帕子，但还是想为李姨娘再两句话，“我熟悉李姐姐的为人，李姐姐待人温和，每每提起靳夫人的时候，也总是带了尊敬。她自己也是有儿女的人，我想，她……她不会是有什么苦衷吧！”

苦衷？

云暮雪忍不住冷笑一声。

纵有天大的苦衷，李姨娘要害她的母亲与弟弟，这便是不可饶恕的罪孽。

但是张氏有一句话点醒了云暮雪，李姨娘是有儿女的人，如果整件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云纤雨，那么李姨娘很可能会为了护住自己的女儿，将整个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，显得好像是她因为嫉妒生恨，才会对靳氏下手。

就连父亲云远志，都相信了是李姨娘作恶，将她这样悄无声息地“处置”了。

可若李姨娘只是个帮凶和执行者，而主使之人还留在二房这个院子里呢？

云暮雪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，忍不住想起先前云纤雨曾经到自己这里，“告发”李姨娘的一片嫉妒之心。如果事情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，那云纤雨便真是其心可诛，李姨娘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，全喂给白眼狼了。

送走张氏和云易成，云暮雪踱回屋。她实在是还未想通，若这件事，真的是云纤雨暗中谋划，指使李姨娘做的，那，云纤雨，又图的是什么呢？

*

第二天就是福成洗三的日子。

新晋永昌侯云远志尚未从宫中回来，不过却托人捎信回来，只是还会在宫里再待上一两天，并且叫云九送了几件替换的衣衫送入宫中去。

可是新晋云侯虽然不在家，京中各趋炎附势之人都闻风而动。再了云家儿洗三，本就是女眷互相走动的好机会，各官宦人家果断地都打出了“夫人牌”。于是乎，云福成的洗三宴空前热闹，那洗三姥姥收礼金赏银已经收到手软。而云福成“年纪”，也发了一笔横财。

云暮雪跟在几位靳家舅母后面帮着招呼客人，越看越觉得心生疑惑，外人来的着实不少，可是云家长房，却连一个人都没有出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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