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含霜嘴角的微笑，如一朵罂粟花般静静绽放，美则美矣，却有毒。

云暮雪暗中握紧了拳头，努力压抑胸中的气愤，提醒自己，越是这种时候，越要冷静。

这时候，四房夫人卞氏稳稳地开口了。

“太夫人得不错，三姑娘确实是云大家的入室弟子。宫中太后的宿疾，不也是由她治好的？”她这一开口，便等同于四房表明了态度，站到了二房一边。

靳氏忍不住别过头，感激地看了卞氏一眼。卞氏的手握紧了她的手，微微致意。

大夫人张氏却忍不住笑道：“三姑娘入宫为太后诊病，难道四弟妹亲自见到了？要知道，当时太医院负责武英殿的两名太医，都是医中圣手。而且，除了咱们这位三姑娘在，还有神医离家一名最杰出的弟子在。太后病愈，究竟是不是三姑娘的功劳，还是两，没准是太后福泽深厚，自行痊愈了，也不好。”

卞氏登时便被呛了一下，几乎想要大咳几声。

可是大夫人张氏这话却不好分辩，她总不能，太后福泽不够深厚吧！而且，云暮雪为太后诊病的全过程，确实没有云家人亲眼见证，所以如果张氏非要这样，卞氏确实也没法反驳。

“那么，外城那里，三姑娘亲手诊治的灾民们，给三姑娘立的长生牌位，又怎么？”卞氏眼珠转转，换了个话题。

云暮雪从来没有对云府里任何人过外城的事儿，那里发生的事情，就连生母靳氏都丝毫不知情。然而卞氏却因为云远华是云中卫统领的关系，略知一二。

“长生牌位？”冯太夫人听了，似乎很是惊喜。

而大夫人张氏这时候却猝不及防，一时慌乱之下，不晓得该怎么回答。

她赶紧看看站在一旁的云含霜，只见云含霜正在用口型给她比着几个字——

“沽……沽名钓誉！”张氏一经提醒，立时打开了话匣子，“三姑娘一介女子，竟有人给她立长生牌位？这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？”

云暮雪简直气结，自己的任何功绩，做的任何好事，在大伯娘口中，都能挑出错处来。

“太夫人，你看看三姑娘这不敬尊长的眼神，”大夫人张氏变本加厉，继续指责起云暮雪，：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，这三丫头就是为了扬她自己的名，明明没什么本事，也没有从云大家那里出师，便四处打着云大家的名头给人诊病。太后那里是因为有其他太医和离家子弟在，让她浑水摸鱼，混了一份功劳。她还不满足，听易成患了眼疾，便想方设法要给易成诊治，结果不成，害了易成失明；而她，她现在还在推脱不肯应承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云暮雪忍无可忍。

“太夫人，您看这三姑娘还在顶撞儿媳……”张氏着，好似她受了十二万分的委屈。

这时候，云暮雪又膝行两步，望着冯太夫人的双眼，诚恳无比地：“太夫人，暮雪的名声并不要紧，如今，最要紧的，是易成啊！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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