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云暮雪的话，大夫人张氏笑笑，：“暮雪，别孩子气的话，你如今再想遮掩也是徒劳，已是瞒不住了。”

张氏走上前一步，带着怜悯的神色，故作柔和，对云暮雪：“如今你大错已经铸成，再怎么辩解，也掩盖不了。大伯娘劝你，还是正视现实，待你五弟过来，别再逞强，好好陪个不是。”

她接着叹了口气，：“你娘得也对，你还是个孩子。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善后，自然是太夫人做主，我们长房和你们二房的长辈们一起商议着办……”

听见张氏这么，云远平也往前踏上了一步，恨恨地：“这事儿，一定要二弟给我一个交代！”

靳氏脸色发白，又想起身帮云暮雪辩白，却被坐在身边的四夫人卞氏按住了手，朝她使个眼色，示意再看看。

云暮雪这时候加重了语气，还是望向冯太夫人，：“祖母，我师父留下的医书里明明白白地记着易成眼疾的病症和疗法，特地提到千万不能在治疗未完成的时候，就让患者的双眼见光。如果现在去将易成带来，对易成来，那可能会是万劫不复。”

大夫人张氏听了却，“大家有听给病人治眼是见不得光的么？”

葳蕤堂一片寂静，无人应答，大夫人张氏便自行笑道：“三姑娘，我们总是听你口口声声提起云大家，不过就冲你这莽莽撞撞给人治眼的架势，实在是叫人忍不住想要问你一句，暮雪，你当真是云大家的弟子么？不是在骗我们大家吧！”

这句质疑问出来，葳蕤堂上的人，甚至包括锦乡侯云远平在内，都微微震了震。

冯太夫人忍不住将手中的龙头杖在顿了顿，道：“老大媳妇，你这是在什么？云大家收下暮雪为徒，是千真万确的事儿，老身就是见证。”

张氏却毫不畏惧，反唇相讥道：“母亲，起这弟子来，也有好多种，有记名弟子，也有入室弟子。三丫头如今才多大年纪，云大家又总是云游在外，能有多少时间教这孩子医术？”

她转过脸来，目光灼灼，看着云暮雪，：“只怕，咱们这位三姐啊，也只学了云大家的一点皮毛，连入室弟子都还算不上呢，却硬是逞强，要给人诊病……”

云暮雪听见张氏提起“记名弟子”和“入室弟子”，就已经心中了然——长房的人，这次根本就是冲自己来的。

她扬起脸，对站在一旁的云含霜怒目而视。这云含霜，显见得就是为了报上次的仇，谁叫上次冯太夫人曾经在太后面前解释，她才是云大家的入室弟子，而云含霜只是个“记名弟子”呢？

长房对付她时，全然不计代价，完全不惜牺牲易成的双眼和一生幸福，而硬是要将这一盆脏水泼在她头上。

长房这对母女，就是要让易成失明，好让她终身背上一个“误诊”或是“骗子”的恶名。

云暮雪想到这里，眼中的怒意更甚，而云含霜，似乎也觉出什么，微抬起头，看向她，面上漾出一丝微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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