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同样的理由将徐莹和江雪应付过去，殇遵照庄小池以往的习惯，径直来到车厢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。

一阵淡淡的香风袭来，殇不用看就能闻到，这是江雪又坐到了他的一侧。

“42，江雪坐过来了，我们需不需要离开。”

“必须离开，我们需要远离江雪，前面有一个空位置，我们应该坐到那里去。”

殇的目光穿过一排排座位，最终落到了最前面的一个空座上。

然后殇起身，不顾江雪示意让他留下的眼神，越过她径直沿着过道向前走去。

本来还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外面警察到来的同学齐齐一愣，随后便指着端坐在司机位置上闭目养神的殇大笑起来。

“42，他们在笑什么？”

“应该是在笑我们，不需要去理会。”

几个比较活跃的男生叫嚷起来。

“庄小池，你坐那儿了让司机师傅坐什么地方啊？”

“难道小庄已经成功转职，学会了驾驶技能？”

“我去，他这技能点儿加的略诡异啊！”

徐莹俏脸含霜，冲殇怒道：“庄小池，你又在搞什么鬼？”

检查完轮胎的司机登上车来，一看这种情况也笑了：“你这个学生娃，坐我的驾驶位干吗？”

“42，我们又做错了什么。”

“确实如此，我们的屁股坐错了地方，刚刚从附着体记忆碎片中看到这样一句话，屁股问题是大问题，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屁股问题。”

殇起身，对着大巴司机和徐莹一笑：“对不起，我这就走。”

前面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，殇只好再次回到最后一排，刚刚坐下就感觉到了江雪审视的目光来回在他的身上打转。

大巴车缓缓启动，载着一个沉默不语，两个满腹心事，一群不明所以的人缓缓离开了北沧山。

“庄小池，你在林子里呆那么久都干什么了？”

“庄小池，我在跟你说话呢，你听到没有！”

“庄小池！”

江雪的声音越来越大，火气也越来越大。

“殇，江雪同学脸色发红，心跳加快，语调提高，她生气了。”

“不用管她，我们需要在意的只是高穹同学的表现，尽量不要在他面前露出异样。”

江雪看着端端正正坐着，从刚才到现在甚至没有移动一下手指的殇，深呼吸几下，忽然间冷静下来，她甚至对自己刚才的举动生出了后悔的情绪。

“我刚刚竟然忘了庄小池的心理似乎出现了极大的问题，再如此逼迫很可能会让他直接崩溃。”江雪叹了口气，转而柔声说道：“庄小池，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精神状态不好？”

殇依旧沉默不语。

坐在前面几排的高穹突然间扭过头来，故意以高姿态指着殇大声道：“庄小池，班长在跟你说话呢，为什么不回话，你是真聋了还是装聋呢！？”

“42，人类真是一种复杂的，没有原则的动物，高穹同学开始让我们远离江雪同学，现在又让我们必须和她说话，这是两个相互矛盾的决定。”

“殇，根据时间线来决定，我们现在需要和江雪同学说话。”

“42，江雪同学刚才说我们的精神状态不好，她难道看出来了我们核心模块损坏的问题？”

“情报不足，暂时无法确定，人类比起我们见过的其他地球生物来讲，太过复杂，我们还没有完全摸透他们的底细，在我们进行第二次附着，由狗变成人时，附着体庄小池脑部受到损伤，导致我们无法完全掌握其记忆，这也是原因之一……殇，为了更好地隐藏自身，我们需要学习成为一个人类。”

“42，我们是比人类高级的生命体，不需要成为人类，只需要学习他们的行为习惯。”

“你说的很对，现在开始第一步，和江雪同学交谈。”

殇先对着高穹道：“好的高穹同学，我这就和江雪同学说话。”

然后他扭过头，冲着江雪露齿一笑：“江雪同学说得对，我现在精神状态确实不好。”

不是说精神病患者一般都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么，庄小池这么痛快地就承认了？江雪本能地觉得身边庄小池开口说话时的语言听着很别扭，根本不像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在说话，反而有点儿像很机械的电脑程序在回答。

江雪不知道的是，她胡思乱想的猜测已经非常接近真实的情况，她思考一下，接着问道：“你也感觉不好么，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呢，方便和我说一下吗？”

殇卡住了，和42急速地交流着。

“42，我们该怎么回答？”

“不能泄露任何关于你我和原生体的秘密，我们可以说，最近记忆系统出现了问题，很多事情不能准确想起来。”

“好主意，核心模块确实损毁严重。”

殇模仿庄小池习惯性的动作垂下视线，低声道：“最近记忆系统出现了问题，我想不起来好多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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