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单单是大匈奴的单于，更是挛鞮部的族长。”

“族人受了委屈，我这个当族长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你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吗？”

挛鞮逐日依旧没有回答的意思，只是抬起头很认真看着他。

略带踟躇问他：“大单于，您…您真要归顺汉朝人吗？”

“我何尝不想重现大匈奴昔日的荣光！”

叹了口气，挛鞮武沐眼神逐渐涣散：“可是，现在形势比人强，我也是不得已呀！”

“大匈奴已经是穷途末路，别说对抗整个汉朝，就算是想要打败驻守西凉的卫青军团，也根本不可能。”

“不过以卵击石罢了！”

“至于说归顺汉朝人，不如说给族人们找一个更好地出路。”

眼睛看着灼灼燃烧的篝火，挛鞮武沐呢喃道：“汉朝人也许暂时没有消灭我们的意思，可是长期以往下去，等他们缓过神来，一定会和王廷决战一样，给与我大匈奴以雷霆一击。”

“真到那时，用汉朝人的话来说，山河破碎，百姓凋零。”

“千里白骨露于野。”

“本单于岂能忍心让这样的事发生？”

叹了口气：“还不如主动投降汉朝人，为大匈奴的子民们安排一个更为妥当的后路。”

说到这，挛鞮武沐看向他：“我听说，汉朝人在北塞一口气建了三座城用于开通互市。”

“互市，不就是我大匈奴一直心心念念的吗？”

“有了互市，不用再千里奔波，不用再冒着生命危险去劫掠。”

“也不用再让大匈奴的子民，担惊受怕汉朝人的报复。”

“思考了许久，也还是决定了…为了大匈奴子民，归降汉朝人！”

挛鞮逐日沉默了。

是啊，匈奴虽然地域广袤，可是在生活上很是依赖汉朝的各种器具。

要是能不打仗就能得到，恐怕没几个匈奴人会不反对。

可是…可是大匈奴从此以后成为汉朝人的一部分，这又让一直以强悍勇武的匈奴勇士，无法接受。

还真是个矛盾的事情！

不知过了多久，挛鞮逐日抬起头来，正色看向挛鞮武沐：“正像大单于说的那样，您不单单是我大匈奴的伟大单于，您还是挛鞮部的族长。”

“作为大匈奴的勇士，作为挛鞮部的一员，我支持大单于的决断。”

“相信您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大匈奴好!”

“都是为了部落好！”

挛鞮武沐激动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我果然没有看错你！”

“你这就去，去把各位王爷都叫来，本单于要和他们商议大匈奴未来的出路！”

…

夜半三更，大雪依旧。

天地间，白茫茫一片。

真是应了那句：

北国风光，千里冰封，万里雪飘。

望长城内外，惟余莽莽。

噼啪~

燎炉里不时有爆剥声传来，平阳焦急往外探着小脑袋。

思念的那个人还是没有见到踪影，平阳心里急的不得了。

“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？不会出什么事了吧？”

噘着嘴嘀咕一句，平阳心里砰砰乱跳。

正说话间，门被仆人一起打开。

一个人影大踏步走了进来。

厚厚的积雪落在甲胄上，给甲胄披上了一层洁白。

哗哗~

踏踏~

佩剑与甲胄碰撞发出低鸣，战靴踏在地上异常厚重。

卫青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，眼神异常坚定。

好像，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东西。

就没有什么，能阻挡住自己的步伐。

平阳痴痴地看着逐渐走近的卫青，不知想到了什么，俏脸突然红了起来。

“快去把晚膳端上来，再端碗热汤。”

眼瞅着卫青就要进门，平阳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，想起来晚膳这回事。

“诺。”

婢女强忍住心中的笑意，低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。

自己这个主母平时挺冷静的，心思也很缜密。

怎么一见到主公就这般没了分寸？

吱呀~

门被推开，不等卫青完全进屋，平阳就已经迎了上去。

为他拍打着身上的积雪，嗔怪他一句：“瞧瞧，都湿透了。”

“说了让你明天再去就是不听，这下好了，待会儿再着凉了我看你怎么办！”

“屋内有燎炉，怎么会着凉？”

卫青不以为意笑笑，凑到她耳边打趣道：“再说了，燎炉烤不热不还有夫人你呢吗？”

“去！谁要…”

“羞死人了！”

平阳两只玉手捂着脸，不忘偷偷移开一个指缝看着他：“去宫里一趟，怎么也学会花言巧语了？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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