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胖子在夜晚里会心而笑，整个人透着成功的喜悦，她的确在赌，唐诗这个人看似潇洒懂人情世故，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果断勇敢，她喜欢另一个人可从未说出口，她和自己保持暧昧，始终不前进一步。如果今日不刺激她，两人之间没有捅破这层隔板，那他宁可淹死在河里。

“总会是一个好的开始，我不想我们都留有遗憾。”他说。

齐心麟沉默不语，他在小胖子身上仿佛到了自己，同样的为了那份不悔执着着。

他和陈凌的那点牵扯小胖子是知道的，两人相处了几日算是了解了对方大概脾性，他还挺喜欢这个亲和温柔的公子，就会多说几句话：“我见过陈凌，是在白水镇的街道上。那时候她身边有一个男子，我看得出来，她喜欢他。”

白水镇，联系之前的芪州水匪一事，齐心麟能推测出和她一起的是何人，眼底划过黯然：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知道还…”小胖子爬了起来，是不理解他：“难道都不吃醋？”

齐心麟浅浅笑了笑，黑色很好掩饰了那一丝丝夹杂的苦涩：“不会，既从未得到过，又有何资格。”

他的语调总是如此轻描淡写，好像对什么都很宽容，看得开明透彻。但小胖子从中回味到了他哀愁叹息，他觉得，这个公子并没有表现的那样不在乎，他也是会有小情绪的。

“你们俩还真挺像的。”小胖子躺平回去，思考了一番，又忍不住说：“陈凌这个人我接触不多，也就那么几面，可我觉得，她是那种，可以瞬间翻脸无情的女人，不是说她非好人，而是她眼中目的性太重，别看她整天笑着无害，但我和她处在一个空间里就不放松，换作唐一就不同了。你能明白我想说的意思吗？”

齐心麟下意识反驳：“不会，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，重情重义。”

小胖子坚持己见，句句带刺：“她若重情，为何吊着你始终不跨过界限，有没有想过，将来有一日等你以为自己已经走进她的生活了，她又冷漠拒绝扔开你。”

一室的沉寂，齐心麟想接着反驳她的说辞，然而不知为何许多话说不出来。不是不相信凤凌，他是对自己没有底气。

“不是我想打击你，当初她对喜欢的人那冷漠无情的眼神，我现在还记忆犹深。不论那人如何哀求，小心翼翼讨好，她始终不回予一个正眼。”寨子里那日，小胖子当时是在场的，看得清楚，即便后来听说陈凌带那心上人逃了，可后来回忆那画面，也许她的确对他有情，只是她抽出情根时也毫不留情。

这样的女人是很可怕的。他对齐心麟挺有好感，所以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也要说这些话，也只因两人遭遇相似，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。

齐心麟沉默了许久，忽然轻声缓缓开口：“焕云，谢谢你对我说这些心里话，我信你是好意。但我与你想法有些差别，你或许不知道口中之人的冷漠与无情是怎么来的。经历了生死离别，遭遇过大风大浪，伤得深了，便怕了，只能建起铜墙铁壁来保护自己。都说舐皮论骨是忌讳，没有经历过她所痛，都没有资格妄加置喙。我没有，别人也没有。”

“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，我心里会痛。”

小胖子难得愣了半天，因为他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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