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，偏僻小院，地龙之中。四周嶙峋岩石，石床简陋却颇有异域风情。越泠正躺在石床上休息，还未醒来，亦或是已经醒来，但没有睁开眼睛。

紫姗拧眉问：“越公子，今日不出去了吗？”

过了许久越泠才道：“昨日，你可有注意看周遭的观众？”

“嗯。”紫姗点点头。

“你看见谁了？”越泠又问。

“沈府小姐的小厮。”紫姗又道。

越泠想了想，然后说：“我曾同他交过手，如果我没有猜错，当日在楚玉柯殿上逃出来，在树林里遇到的黑衣人就是他。”

紫姗惊讶的瞪大眼睛，惊呼：“他竟然会武功？”

越泠笑起来：“生的羸弱漂亮就真的弱不禁风了？越是漂亮的东西往往越狠毒。”

紫姗并不接这个话茬，然后又问：“越公子，那咱们现在如何？”

此时，越泠的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轻松调侃，变得凝重起来：“我们在楚京已经潜藏一月有余，不知哥哥在越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。时间一久，无论再怎么小心，估计都没有办法完全不露马脚。”

“越公子尽管宽心，既然奴婢等愿意来楚国，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。”紫姗以及其他女人异口同声的道。

越泠这才从床榻上翻了个身，背对着她们，望向地龙中为数不多的一个小小的窗户，光线透进来，是一束束细小的光柱。她似笑非笑，语气嘲讽：“可是，我还想回去呢。我还想回到越国，不想死在异国他乡。”同时心里问，“哥哥，你会努力的，你会让我回去的，对吗？”

空气中不由得弥漫出悲伤的气氛，尽管杀手都是刀尖舔血，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，但也会有那么几个时刻，拼命的想活下去，哪怕很困难，难于上青天，也要努力生存。

“我想，那个小厮已经认出我们了。”越泠道，“最近几日，咱们最好在地龙里暗暗分分的呆着，静待时机。”

“遵命。”姑娘们都毕恭毕敬的道，然后各自找石凳坐下，闭目养神。

倏尔，镶嵌在墙上的金属管道发出几声连贯的闷响，紫姗惊吓道：“越公子，四儿回来了。”

“让他进来。”越泠也从石床上坐起来，惊喜的望着很小的一扇门。

紫姗在金属管道上敲击出暗语，不一会儿，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钻进来，看见姑娘们就打招呼：“各位姐姐好。”

“四儿，直接说正事。”越泠直截了当的问。

小男孩点点头：“公子带来话，让你们再在楚京待一段时间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楚王出兵，他在国内正处于千钧一发之际，不能出丝毫差错，不然就前功尽弃。”

越泠点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那他还好吗？可有受伤？哪些哥哥已经败了？”越泠又问。

小男孩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冷酷：“天子之争，能好的了吗？伏尸百万，流血千里便是如此。大公子几次命悬一线，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挺过来，越公子不必担心。至于败了的其他公子，越公子就不必挂心了，成王败寇，终究是被众人遗忘的。”

紫姗看着小男孩，心惊不已。他才不过十一岁，如今却也是越国最厉害的暗卫，果然不同凡响，一鸣惊人，通透可人，同时也残酷冷漠。

越泠不好再问，让四儿先走了。紫姗问她：“越公子，下一步咱们应当如何？”

越泠继续躺着，说：“在地龙中睡觉。”

“啊？”众姑娘不明所以。

越泠摆摆手让他们都坐下：“睡吧，姑娘们。以后咱们恐怕想睡觉都难了。如今哥哥还没有将麻烦解决掉，而楚王着急立太子，楚玉琰和楚玉柯两人只怕还要都上一阵子，楚王没有功夫进攻越国。再说了，沈府的人来楚京就没有目的了吗？我可不相信！还有潜藏在沈府的杀手，他们那方势力又想干嘛？恐怕也不简单。楚王自己都已经手忙脚乱，咱们就好好躲着，恰当的时候天上一把火，让楚王麻烦不断就好了。”

众人听完越泠说话，这便都坐下，好生休养生息。

地宫，灯火阑珊，子砚走过阴冷的小道，走到金毓跟前，跪下禀报：“主上。”

金毓摆摆手，让床榻上衣衫半解，酥胸半露的貌美女人退下，朝子砚勾了勾手：“过来。”

子砚起身，缓慢地走到金毓跟前。金毓侧身靠着，细细的看着他，看他清冷的眉眼，看他英俊的面庞，看他低垂的眉眼，看他挺直的鼻梁，看他抿紧的薄唇，看他纤细的脖颈，看他精致的锁骨……

金毓忍不住伸出手，抚摸他的脸，抚摸他的锁骨，手竟然控制不住的挑起他薄薄的夏衫，刚要将手往里伸，子砚隐忍的喊了一声：“主上。”

金毓立马就笑起来，收住手：“好好，我信守诺言，对咱们的子砚，我自然是要信守诺言的。”金毓又将手徘徊到他脖颈边缘，捻起夏衫的蚕丝布料，小声问：“这是谁给你做的长袍？让我猜猜，是沈小棠？”

他将子砚的每一缕神色都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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