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是如何吃完了这顿饭，艾晓恬简单洗刷完毕就住进了乔妈妈安排的客房——其实就是他家的书房，里面放了一张单人折叠床。

艾晓恬置身书房中，呆呆地看着通天的黑木书架，书架摆放的极为整齐，分门别类，仿佛一座小型的图书馆，文史类，社科类，类，教材类，天文地理，工具书，名家名作，期刊杂志……乔玺言的轻微强迫症或许正遗传自父亲，两个人都喜欢把生活归纳的井井有条，也都不喜欢被人打破自己的规矩——对乔玺言来说，艾晓恬是一个意外，那么，对乔家来说，她这个意外又是否能被接纳呢？

书架的对面墙上，悬挂着一副装裱的很精致的书法作品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：因材施教。

这应当是学生家长送给乔爸爸的，他做了一辈子教师，最后成为校长，应该是极为看中“文化”的，可文化在现代社会，已经与文凭挂钩，她的学历背景，在乔爸爸的眼里，估计相当于一个巨大的污点吧？

“干嘛傻傻的坐着？”

洗完澡的乔玺言走进来，头发湿漉漉的，换上了一身米色格子家居服，完全没有了白日的锋利，让艾晓恬觉得很安全。

乔玺言一边擦着头发，一边挨着艾晓恬坐下，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向了书柜。

“我爸是教数学的，他一直认为学好数理化才能有前途，但我喜欢法律，分班时直接选择了文科，他也拗不过我，如果我服从了父母的安排，那现在法律界就没有乔玺言了。”

乔玺言虽然没有直说，可他的态度艾晓恬已经听出来了。

她缓缓靠在他的肩头，说道：“我的确配不上你，这是事实，但是我一定会努力让叔叔阿姨喜欢我的……”

“不，你不必讨好，我爱的是艾晓恬，这种爱与父母无关……”

“可是……唔……”

乔玺言没有给艾晓恬解释的机会，直接一吻封唇。

他的吻一向都带着掠夺的攻势，而她毫无招架之力，砰地一声倒在了床上，他的身影压了上来。

“乔……”艾晓恬推他，脸红得发紫。

“我已经提前拆掉石膏了。”乔玺言玩味地看着艾晓恬，她的慌张无措可爱到爆炸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刚才洗澡的时候，发现，我……我家亲戚来了。”

“嗯？谁来了？”乔玺言伸手去解艾晓恬的扣子，完全不想理智。

“就是……大大大姨妈。”

艾晓恬抓住他作怪的手，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眼睛。

他眸子里的火焰渐渐熄灭，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：“不是应该明天的吗？”

“这个又不是准点的火车……”

乔玺言正依依不舍地起身，忽然门开了，乔妈妈站在门口，手里端着一杯牛奶。

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呆住了，赶紧向后退了两步，结结巴巴地说道：“哎呀，玺言，你，你，你怎么也在这儿……”

乔玺言尴尬起身，说道：“聊天，聊完了，我回去睡了。”

“聊，聊完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乔玺言与母亲擦肩而过之时，拿走了她手中的牛奶，扔下一句：“喝牛奶容易腹胀，她现在本来就不舒服，还是我喝吧。”

乔玺言走了，艾晓恬整理好了衣服，说道：“谢谢阿姨。”

乔妈妈欲言又止，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走了进来，把门关上了，凑到艾晓恬的身边，说道：“晓恬，阿姨虽然着急抱孙子，可……可玺言毕竟是律师，身份名誉比什么都重要，所以你们平时措施也要搞搞好，晓得吧？”

“啊……那，那是肯定的。”艾晓恬面红耳赤，她现在还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啊，什么措施，辣耳朵啊。

“还有就是，你叔叔是个老古董，他的态度你也感觉到了，但阿姨不是的，阿姨只希望玺言能走出过去的阴霾，重新获得幸福的爱情和生活，不过……”

“阿姨，您有什么话直说就好。”

“其实也没什么，就是希望你还是不要放弃学习，现在成人高考也很方便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阿姨，我会努力的。”

乔妈妈点了点头，没有走的意思，认真地打量着艾晓恬，眼神带着几分好奇。

“怎么了阿姨？我洗脸了。”

“我只是奇怪，你和她太不一样了，为什么玺言会…”

“她？”艾晓恬一想就知道，乔妈妈说的是陆臻雪。

“她是一个很好强的人，也很精明，如果她没死，现在在法律界的成就也不会低于玺言，只可惜，她太倔强了……”

“乔叔叔一定很喜欢她吧？所以看到我，才会那么失望。”

“非常喜欢，非常欣赏，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儿子都配不上臻雪。他很爱面子，自己又是搞教育的，想法难免会有点内个……你呀，也多多理解他。”

“我理解。”

乔妈妈微微颔首，起身向外走去，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转过身，停顿了一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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