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澈头一次见到云暮雪作女儿装束，姣好的面容无遮无拦地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
在一刹那之间，宇澈情不自禁地失神。

“暮雪——”

这个名字依旧在他舌尖上缠绕着。

而这女子的面目如此的熟悉，仿佛很亲近，却又仿佛来自极遥远的记忆，只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，是在何时、何地、什么样的情形之下，见过云暮雪。

在这一刻宇澈不由得后悔——老天爷！这么长时间里，他都做了些什么，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输了与萧千山的赌约。这意味着，萧千山可以不须征得自己的同意，带走这名女子啊！

“皇上，离公子与云三姐带到！”荣嘉祥尖细的公鸭嗓子在武英殿前响起。

离汐与云暮雪两人进得武英殿，同时向宇澈行礼。

宇澈疾步向两人行来，“无须多礼！”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，从内侍手中接过了离汐的轮椅，自己推着，然而双眼，却不自觉地往云暮雪面上看去。

云暮雪却始终低着头，避开了宇澈的眼光。

这下子宇澈尴尬了，推着离汐一直来到武英殿前。

离汐扭头看看宇澈，轻声叹道：“皇上，前头没路了！”

宇澈这才反应过来。离汐的轮椅前头，就是武英殿高高的台阶了。

宇澈双手平举，轻喝一声：“起！”已经将离汐连人带轮椅举了起来，随意踏上几步，便轻轻松松地将离汐的轮椅“提”到了大殿之内。

“多谢皇上！”离汐轻抿着嘴笑道，“果然英武。”

宇澈心不在焉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眼神却始终不离云暮雪。

云暮雪却始终不曾抬眼，她不用抬头，甚至不见她抬脚，只见那湖绿色的一抹裙裾如流水一般微微起伏，她便已经优雅地拾阶而上，来到武英殿前，默默地立在离汐身后。

“刚才，这位嬷嬷曾提到，她的症状与太后类似。”离汐与宇澈相熟，在这位皇帝面前并不十分拘束，当下开口便：“云三姐，你曾诊过，且请！”

云暮雪这时候突然抬起头来，看了一眼宇澈，旋即低下头去，：“是，许嬷嬷平时并无任何症状，只是午后闷热之时，有可能突然晕倒，往往能自行醒转，甚至有时晕去的时间太短，病人本人都不曾意识到。”

“病因是病人脑部缺血……”

听到这里，在一旁跪着的云含霜激动得差点喊出来，她……她当初不也曾经胡诌过许嬷嬷是脑部缺血么？她好歹也蒙对了啊，这算不算也是一种高明呢？

“而缺血的原因是，病人的头部曾经受到过冲击，因此脑部曾经留下过瘀血淤塞了血脉流通。只是症状比较轻，所以嬷嬷受了将近二十年的伤害，只是最近，这旧伤才慢慢发作出来。”

大殿之内，最惊讶的人是许嬷嬷，她忍不住张开口，却长久地，一个字都不出来。

即便是在这许嬷嬷眼里，云含霜与云暮雪两姐妹也高下立现，谁才是云大家的弟子，一目了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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