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，云含霜早先也并没有起意要欺骗许嬷嬷，至少她踏进房门来探视许嬷嬷的那一刻没有。

然而只因为云含霜顺口两个字，应下了许嬷嬷的问话，便不得不开始数倍的谎言，来博取许嬷嬷的信任。

“百仙阁的云大家？”许嬷嬷眼前一亮，又惊又喜地问道：“二姐是她的弟子？”

云含霜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。

许嬷嬷喜不自胜，搓着双手道：“那太好了。二姐，这次晕厥，是老身的老毛病了，您看要不要紧，能不能……根除？”

云含霜一下子被问住了，想了想道：“自然是能根除的。只是……”

许嬷嬷闻言眉花眼笑地对云含霜：“二姐既是云大家的弟子，一定医术高明，请替老身看一看吧！”

云含霜一下子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，也亏她有些急智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，：“嬷嬷，请稍安勿躁……”

云含霜望着许嬷嬷殷切的目光，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儿，她该编个什么借口才好？

“……嬷嬷刚才发病，含霜在诊治的时候，已经尽力帮嬷嬷根除病根了……”

许嬷嬷喜道：“是吗？”

她这毛病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，若是她还想留在宫中，只怕会被人发现，继而被送出宫“荣养”，这是许嬷嬷极不愿意的。所以许嬷嬷一听云含霜这么，再加上她先入为主，真的以为是云含霜将自己救醒的，当时便感激地道：“谢谢二姐啦！”

云含霜故作高深地：“不过是否已经彻底根除，还要等个三五日之后，再行复诊，确定一下。”

“是是是——”许嬷嬷想，这也是大夫看病时常有的事，她也没往心里去，而是继续笑道：“没想到，二姐竟然是云大家的入室弟子，真是失敬。老身以往多有得罪，还请二姐原宥！”

云含霜没想到一个云大家弟子的名号，竟能让许嬷嬷如此另眼相看，她一时飘飘然如在云端。但是只要一想到真实的情形，云含霜又觉得有一瓢冷水，兜头泼了下来。

无论如何，她都要想办法，阻止许嬷嬷知道实情，至于许嬷嬷的病能不能根治，她还真没放在心上。

“嬷嬷，我师从云大家一事，因为我师父的嘱咐，所以家里人都不知道的。”云含霜故作神秘地，“所以，嬷嬷，请您切记替我保守秘密。”着，云含霜一摊手，“我毕竟是闺阁中人，云大家弟子的身份传了出去，大家都上门来找我，这可怎么是好？”

许嬷嬷一想，觉得也是，当下笑道：“这个自然，老身不会随便乱的。”

云含霜这才放下了心，假作关切地：“嬷嬷还是再休息一阵，这两天也都不要劳累才好。”

*

云暮雪尚且不知道汀兰苑里，云含霜冒了自己的身份去讨好许嬷嬷。其实她即便知道也，也会一笑置之——想要当云大家的弟子，总也要照照镜子，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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