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，冯太夫人唤了另一名丫鬟书瑶过来，问清楚了这会儿大夫人正和四夫人、管事们都在长房厅中议事。冯太夫人便命书瑶将早先那张云暮雪命人列的损失清单，送到议事厅那里去。

大夫人张氏手中掂着这张单子，尴尬至极。

书瑶传了冯太夫人的话，：“这账怎么走，太夫人了，请大夫人看着办！”

张氏的脸一时涨得通红，这叫她怎么看着办？

单子上损毁了这么多上好的用具器皿，一样一样重新置办起来，得用上不少银子。

若是掏自己的私房，张氏立马会心疼死。

可要是这账在公中走的话……张氏抬眼，看见四夫人卞氏和大管事们的眼光纷纷朝她这里看过来。

这账要是从公中走，那张氏的脸皮得跟城墙一样厚才行啊！

*

当晚，张氏不用许嬷嬷出手，自己就先寻了一柄戒尺出来，照着云含霜的手掌心“啪啪”就是好几下。

当然了，张氏一边打，一边流泪，觉得云含霜手上的痛，绝对比不上自己荷包大出血的时候来的痛。

可是云含霜却早就受不住了，双眼哭得跟桃子似的肿了起来，叫道：“娘啊！您这是做什么呀？”

张氏也流着泪：“无论如何，都要你记住这件事，好长个教训——你要想成为正宫娘娘，必须要记住‘忍耐’二字。仅凭一股蛮劲，砸了你三妹妹的书房，换来了什么？你得了半点好处没有？”

云含霜却梗着脖子和自己娘亲顶嘴，：“谁我没得好处，三妹妹不也被禁足了么？这回，定要她知道顶撞于我的后果。”

张氏当即伸手扶额，恨铁不成钢地：“你三妹妹被禁足，她可曾少了半根头发？只有咱们长房，才是既丢了面子，又丢了里子。”她亲自掏钱，重新置办云暮雪书房里的全套家具器物，将她心疼了个不行。而云含霜也另有处罚，被冯太夫人罚抄佛经，三日内要抄好一部，等于是变相禁足了。

云含霜这时候郁闷，忍耐是什么，她从到大，一直刁蛮任性，就没学过这两个字。她忍不住问张氏：“娘，女儿当上皇后之位，是否便不需要再忍耐了？”

张氏被女儿给问住了，她没有当过皇后，与云家所出的那位先皇后也不算很亲近，这会儿她只能模棱两可地答道：“可能……不需要了吧！”

云含霜冷笑一声，：“就是，否则当上了皇后还要忍这忍那，那女儿还费这么大劲儿地要去登上后位干啥？”

张氏一时语塞，半晌才道：“总归你不用再忍三妹妹，和她们那一房了。”

云含霜阴沉着脸，慢慢抚着被母亲责打过的掌心，一点点地体会这火辣辣的感觉，她慢慢地：“我会去向许嬷嬷好好讨教的；等我登上那个位置之后，我可不想再忍任何人。”

她的眼光慢慢朝张氏脸上转过去，口中冷冷地蹦出三个字，“包括您！”

张氏一吓，手中的戒尺就像是烫手一样，当即扔了出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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