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，虚弱……

顾浅浅赶紧又折了回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是你救了我？”

这般说话，顾浅浅心都柔了，人亦半弯过腰来：“是您自己救了您自己，如果不是那通电话，我不可能知道您出事了，也就……找不回老宅里。”

“可是，我在电话里还什么都没说呢？你怎么知道是我？”

顾浅浅笑了：“我记得您的声音。”

闻声，还卧床的叶绮罗眸目一亮，惊讶道：“记得我的声音么？为什么？”

为什么？

因为你是我妈妈呀！

这般煽情的话她没有胆说，只微笑着又应了一声：“因为就算一直没有认出您来，可我还是觉得很亲切，很亲切……”

“没有……认出我？”

“妈妈……”

那般难以启齿，是因为从来没有叫过，而今，这一语温软，顾浅浅叫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叫得毫无压力。

她笑着，轻声地问：“您是我妈妈对不对？”
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不是。

下意识地想要否认，可那话还不及出口，顾浅浅已抢先道：“不要说您不是，也不要说我认错了人，在您睡着的时候，我已经和您做过dna检测了，结果，很快就会出来。”

她没有说谎，是真的做了检测。

但，之所以做这些不是因为大家在怀疑叶绮罗的身份，而是，防止她不认。

26年了，妈妈已瞒了26年的真相，又岂会随意松口对不对？

所以，唯有把事情做尽做绝，做到她无法反驳为止……

似是从未想到她会这么说，又似乎在听到这件事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，叶绮罗满是疤痕的脸上淡淡浮出一抹凄色：“浅浅……”

“妈妈，您受苦了……”

忍不住，又紧紧拉了妈妈的手，半是安慰，半是自责：“对不起！我应该早一点发现的，这样……您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。”

“不关你的事，是……”

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叶绮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：“那个人，那个人……”

她的动作太大，直接就撕到了伤口，顿时疼得满头都是冷汗。顾浅浅一见，慌了：“妈……不要激动，我知道的是大哥做的，您的录音笔我们已以送至警局了，现在就等那个凶手落网，我们就能让伤害你的人接受应有的惩罚……”

闻声，原本已疼得面色发白的女人，终于仰起头来：“真的吗？”

“真的……”

“可是，就算那些人做尽了丧天良之事，你奶奶不会同意，你爸爸……”

主动提及，却一语泪目，叶绮罗幽幽一叹：“他也不会同意。”

“为什么您会这么说？”

太多的事实打脸，疼得多了，自然也就懂了：“我……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？”

这一语凄凉终而令顾浅浅心颤，她于是又问：“你就是担心这个，所以才不肯认爸爸吗？”

叶绮罗：“……”

不愿承认，但，这确是事实。

她何止是担心，简直是害怕这样的结果。

是顾老太太的阻止她还可以自我去安慰，可如果是顾柏川都这样对她，她……还怎么笑着活下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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