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兰的“心理之声”就在灰域首领府不远处，在这里可以看到首领府的金碧辉煌。

晓兰在灰域人员的帮助下，很快收拾停当。

特别地他们让机器人做了很多工作，而且很多器材是有感应的，比如她想摆好桌子椅子，刚一拆箱，这些桌子椅子自己跑出来，按照设计的那样，全部自动摆放好。

那次她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椅子，还没等她扶起，椅子就自己爬起来，跑到原来的位置上。她特意把一张椅子挪出来坐了一会儿，等她站起离开的时候，椅子自动跑回到原来的地方。

“真是太乖了，”晓兰心想，“这些家具好像有生命一样。”

灰域过来帮忙的是一位胖胖的憨憨的小伙子，大家都叫他“憨瓜儿”，他的真实姓名时对谷大家叫得不多，差不多都忘了。

他长着一张喜庆的脸，圆圆的脸，圆圆的眼睛，圆圆的鼻子和嘴，没事总把笑挂在脸上，一看心情就舒畅。

他原来在军队做过心理辅导，手底下也有几个人，都一起过来了。晓兰把一些事项交代清楚后，憨瓜儿也给他们介绍了灰域士兵的心理状况。

目前看和庄园相比，最严重的是被朱里力吓得有点魂不附体，晓兰根据这个情况，建议先针对这部分疏导。

她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，包括催眠、诱发、直面、扶正等几个步骤，由于需要一对一的服务，亟需大量的人手。

憨瓜儿说不要紧，他想办法，有些步骤不一定需要人来做，他们有大量的机器人，每个真人都是财富，所以针对每个人，他们都有几个机器人为其服务。

那就好办了，晓兰心想。憨瓜儿带过来一台便携影像仪，调出了所有士兵的资料，筛选出有心理困扰的部分，针对第一批需要治疗的另外又调出他们的机器人看护连接。

他把晓兰给的治疗方案形成指令，给机器人发送过去。

一会儿，有些机器人就发回反馈，有的说催眠成功，有的说主人不配合。

憨瓜儿建议先做一整套看看整体反馈情况，晓兰同意了。

机器人反馈回来各种各样的结果，影像也是千奇百怪：

有的一会儿抓住机器人大喊：“菩萨，菩萨来了。”，一会儿躲到角落里垂泣；

有的一直默默地看着机器人，偶尔冷笑道：“菩萨来了，你我有什么用？”什么指令和要求都不理，像个木头人一样；

有的被催眠回放看到朱里力的那个情形，忍不住又惊呆了，浑身颤抖，整个人要伏在地上……各种各样的情形。

晓兰看到这些，她理解这些士兵的痛苦，在心理承受了巨大刺激后，生理反应和脑组织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。

也不能怪朱里力，那时他是要打败灰域，他别无选择。

她测量了这些灰域士兵的心理阈值，竟然比庄园还低2%，比蓝域更低了。

这是怎么回事？按照一般常理，文明越高的地方，心理阈值应该越高，越能抵抗住压力才对。

晓兰对憨瓜儿说能否让她看看士兵平时的生活方式。

憨瓜儿调出来平时的影像，都是一些训练和例行的作息，但是有个明显的区别，他们的很多事情都被机器人代替了。

手一伸，机器人递过来毛巾或者水果；脚一伸，鞋子自动套上脚；基本不会摔倒，因为要摔倒前，总有机器人提前扶稳；他们很多体验没有深入就结束了。

他不会知道摔倒的一刹那，心理的恐惧，还有摔倒后身体的疼痛，而后带来的心理难受，这些他们都没有体验到。

晓兰好像有点明白了，她让憨瓜儿把这些人从小到大的影像调出来。

果然不出所料，从出生，他们就受到了最完善的照顾，任何需求有求必应，很少看到大哭的孩子，也很少看到大笑的孩子。

多数是跟着大家的节奏，该上学上学，该上班上班，该参军参军，在机器人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，人也好像变成了机器人。

本以为是最完美的保护，却是对心理的损害，对心理锻炼的缺失。

晓兰默默想着，若不是这场战争，他们仍然会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，例行地干着自己的工作，偶尔短平快地寻找一些刺激，战争很容易突破了他们的极限，很容易打破他们脆弱的心理平衡，特别是当周围的机器人都不存在的时候，更是他们脆弱的极端。

她无法，也无力去打破这种模式，在检测、治疗都是机器人的时代，让他们去体验一下拥抱的滋味，可能也是奢侈。

晓兰看着憨瓜儿说：“你经常和他们交流吗？我是指面对面的，不是通过影像，或者机器人的那种。”

“现在通信和科技这么发达，不需要面对面的。”憨瓜儿一脸认真。

“若现在需要这个方式来辅助治疗，有办法吗？”晓兰又问。

“这些人都在天南海北，一退役就不见了人影，我怎么去面对面？”憨瓜儿也无奈。

“他们不是都在灰域吗？”晓兰也不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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