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来不及反应，就感觉到一阵强大得冲击波往自己身上撞了过来，紧接着是一阵热浪，随之而来的是巨大到只能听见嗡得一声的响动。他感觉到自己被冲击破甩了出去，撞到了岩壁上面，再一次被锋利的石块划破了肌肤，只不过这一次他连最基本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，整个人就晕了过去。

他做了个梦。

梦里，猴子出现在他面前，与实际不同的是，猴子的样子和刚开始的一样，没有任何伤口，也没有痛苦的表情，相反是刚刚认识的那个猴子。这一次，林森和猴子都站在水里，冰冷的水流动着，拍打着他们的脚踝，发出沉闷的声音。他抬起头，环顾四周，看见这里就是他们之前被困住的那个关押祭祀囚犯的地方。

“我很感谢你。”猴子说话的声音空洞、无力，和他的样子产生鲜明的对比。

林森不明白，想要开口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——他知道这是一个梦，但他还是想知道，猴子为什么要这么说，自己明明没有能够成功地救下他，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用手雷与虫子同归于尽。这是自己的错，是自己没有能力，但为什么猴子要感谢他？但他只是张开了嘴巴，并没有任何声音从他嘴巴里发出来。

猴子没有在意这一点，继续说：“对，没错，我是想跟着你们走到最后，不是因为别的，我对任何的任务都没有兴趣，我只是在报答老板对我的养育之恩。我知道他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，是比家人还要亲的，他是我父亲，也是我师傅，同样是我的明灯。或许你不明白我的意思，但没有关系，我只是想一吐为快。”

他停了下来，开始抬头环顾四周：“可是我没有机会了。想要开口说感谢的时候偏偏是自己死的时候。看看这周围，看看脚下的水，你真的以为这是天然形成的吗？不，我告诉你，我用我最后的力气告诉你，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。”

林森吃惊地看着他。现在和自己在说话的，到底是猴子本人，还是猴子的灵魂？而站在这里聆听着他说话的自己，是活着，还是也已经死了？

他不知道，也无从判断。

猴子低下头，这一次是看向水面，他抬起脚，踢开了周围流动的水，发出哗啦一声。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站在这里和你对话，也许是上天给我的任务吧。”

林森看着他。

“真是可笑，我生前的时候，脑袋里都不会装着那么多想说的话，反而是死了以后……也许死了之后就不是我自己了的关系。对了，我都忘记了，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，但好像规则是你不能说话。这样吧，我就挑重要的说，以免你在这里觉得冷。”

被他这么一说，林森真的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意开始席卷起来。

“我首先要告诉你的是，这个世界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你以为只有我们获悉到了这些吗？不可能，我的老板虽然一直说着，自己想要做一名先遣者，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办法与光明科考队硬碰硬。他们是一个专业的队伍，什么招式都会使出来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。据我所知，汉德森虽然是这个队伍的赞助者，也是受益者，但他并不是唯一的。老板一直不敢说，也不敢承认，他的女儿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沦为汉德森队伍里的一枚棋子。她被利益、被生命吸引了，再也无法从那个怪圈里跳出来。”

林森听完，茫然地想点点头，但自己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，他就像一个认真的听众，只有眼睛和耳朵在正常纬度上起着作用。

我必须尊重猴子。哪怕这是他的灵魂。

“其次，让我想想，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，想说的太多了。噢，对了，你必须替我继续坚持下去，即便你们最后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，因为我老板的愿望就是希望阻止这一切。虽然这样要求看起来很自私，但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，只能依靠你们。”

他说完之后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。林森觉得这种话从嘴巴里说出来，就必须面对自己已经死亡的真实性，确实让人很难以接受。他看着猴子，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受，想要哭却无从哭起。这是怎么一回事？为什么就必须伴着死亡？难道真的只有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命搭上才可以完成吗？

猴子继续说：“我不知道，也许是死亡之后的第六感吧，我看到了你们出去之后的场景，虽然很模糊，但周围依旧不再是黑暗了，而是光明、光亮，明白我的意思了吗？只要不放弃，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做到的。好了，我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，我和你的谈话可以算做一次秘密吗？还有，……”

他准备接着说下去，林森感觉周围的寒冷似乎更加明显了。这时候脚踝边上的水开始剧烈地流动起来，他看见在周围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聚集起来。没错，是那些虫子，细小的飞虫在猴子身后组变成一只手的模样，它们飞动着，一把拉扯住了猴子，想要将他往身后更加黑暗的地方拖过去。

“记住我的话！”猴子开始喊起来：“不要放弃！为了最初的目标！”接着，原本的猴子开始消失了，在他脸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，有的甚至还在流血，他的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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