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到钢铁上传出来的声音。

站在坦克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等待着动静得再一次响起。但是猛烈得撞击声之后再无响动了，此刻只剩下寂静吞噬了整个空间，仿佛刚才的一声只是他们产生的幻觉。

“怎么搞？”光头接过猴子递过来的手枪：“外面听起来好像是个大家伙。”

猴子自己检查完手枪弹夹之后，看了看他们：“我们再在这里待下去迟早会被闷死，如果钢板外面的是个活物，就可以证明这条路是通畅的。不管对面是什么，总是活命要紧。”

林森自从进入这里之后，有一种再一次深入喀纳斯地下的感觉。阴森森的空气，带着一股腐朽和臭味，一直在冲击着他的感官。深吸了一口气，他才从之前压抑的心情里缓了过来。

“说的是没错，但是打开了这块板，我们可以打过对面的那个东西吗？”光头环顾四周，说：“这里空间太狭窄了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活动开来，你要说用手枪，子弹也会乱撞，怎么办？刚才的动静不小，我担心它可以将我们一举消灭。”

没错，这里原本就是一辆坦克的内部，站了他们四个人之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。

从刚才的动静到现在，已经有将近两分钟的时间了，那个撞击一直没有再出现。这反而是影响他们承受能力的一个重要因素，如果这个撞击一直存在，他们倒是有足够的心理准备，明白自己打开钢板之后将会面对一个身材魁梧的生物——幽灵才不会发出如此沉闷的撞击声。但这个声音只响了一次之后便消失了，这是最要命的。

他们等待了一会，发觉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。

“不能再等了，”猴子将手枪握在手里，说道：“再等下去，我们会慢慢失去氧份供给，说不定会在一种不知不觉的状态下死亡。”

他招呼光头，后者抓住他的腰部，其他人为他们两个让出一点空间。猴子向后一退，然后猛地踩出一步，抬起脚，准确无误地踢中了钢板。原本，这块钢板和其他位置的焊接就没有怎么牢固，再加上之前猴子和外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得撞击，连接的地方早已经脆如薄纸了，此刻再受到力，一下子松了开来。

钢板从他们的方向向外摔在地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。所有人都紧张万分，以为在钢板脱离的瞬间，之前那只东西就会从钢板外侧的空间里袭击过来。但出乎所有人意料，钢板脱离之后露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，并没有任何动静。

这个洞口大概有一米多高，由钢板脱离的地方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。洞口周围都是最原始的石块，一点也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。从深不见底的洞口里，传来一阵阵寒冷但异常干爽的空气来。他们一直闷在这个封闭的环境当中，此刻被这股风一吹，觉得神清气爽，一直围绕在脑袋里的沉闷感觉也随之消失了。

“走，就这么一条笔直的路。”猴子开路，率先走在最前面。他们钻过低矮的钢板，身体一下子得到了放松，这个洞穴可以让他们直立行走。

里面黑乎乎的一片，手电筒射出去的光圈也只能抵达十几步开外的地方，再也无法前进。

“刚才那个东西可能在这里，我们走慢点。”猴子轻声地说。

林森看向周围。整个洞穴呈一个弯曲状，第一眼让人感觉正在穿过一条管子一般，头顶和两边的都是曲线形。岩石是最常见的那种灰棕色，一块一块凸起在表面。他伸手摸了摸，岩石上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，应该是长时间埋在地下，阴冷带来的影响。横截面凹凸不平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冲击而过，才形成的这条通道。

他们屏住呼吸，手里拿着武器，往里面一步一步前进。

现在，这条通道是他们唯一的出路——不管通向哪里，流动的风预示着在远处肯定有出口，或者是通往外面的洞口。

顺着通道，笔直往前，走了大约十来分钟，脚下的路开始变得异常湿润起来。林森举起手电，照到脚下，发现原本石块组成的路已经变成了由一颗颗椭圆形，类似于鹅卵石一样的石头，在每一块石头之间的缝隙当中，都流动着清水，随着他们的脚步，发出滴答的水声。

这茫茫荒土，他们进入里面就没有看见过任何一处地表水，想不到在地底下居然还有如此的场景。

“嘘。”猴子停下脚步，示意他们不要动。

在极为安静的空气之中，一阵接着一阵，细微的咯吱咯吱声音回荡在其中。

就是这个声音。在猛烈得撞击声之前，他们就曾经听到过钢板后面传来的这个声音，只不过那一次感觉发声的声源体就在对面，双方之间隔着一层钢板而已。现在听起来，发出这声音的东西和他们应该还有好长一段距离。

他们站在原地，担心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蹿出来某个意想不到的东西。

咯吱咯吱。

这个声音虽然细小，但持续不断，让人听起来头皮发麻。

“这声音像不像磨牙齿的动静？”光头说。

“你别说，还真像。”林森同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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